十二 神兵仙剑-《屠龙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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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而如此!两人头上都是冷汗涔涔,庆幸不已。
几乎所有妄图出手的劫击者都被飞舞的叶形光华一路绞杀,更无一人逃脱。似乎自知无幸,王泉戍停下脚步,狂笑不已。黑幕楼宇中,数道阴狠的目光同时投注到他身上,却再无人敢擅自出手。
青华飞腾,旋舞的青叶“呜呜”作响,似乎面对猎物的鹰隼,环绕着王泉戍欢腾飞扑。
迷离光华铺满地面,彩虹堕雨,遍地流花。长夜中爆起一点寒星,一声娇喝低呼,霞芒乍闪,七彩剑光脱颖而出。满地光华!
剑芒的光华照亮了方圆七、八米的空间,扇形铺展开去。七彩剑光中尤以青光为最,盛极满溢,清波流长,其余六种颜色却是乍闪即逝,只留下寸长的焰苗在清波面上闪跃,象极了绣上了彩花的青色丝缎。
碧波深处,一点银光蓦然绽放,拉出长长星芒,交错着划裂开来,一化为二,二化为四,四化为八,许许多多的十字银星从青绸里涌出。漫天的银河星辰倒裹在青色的激流中载沉载浮,蒙蒙青华中,一个女子的身影隐隐绰绰降临人间。只见她玉腕微摇,素剑轻挑,银星清波都随之旋舞转动,转瞬银丝千道,遍地星芒。就像是千丝叠絮,花头盛放的银雪牡丹,又象青绢为叶,白银造蕊的七彩群花。
街道左右两旁射出贪婪的目光。
这道剑光光华夺目,瑞气千条,本身剑芒却弱,剑气衰微,与那耀目绚丽的光华大不相衬,显然是使剑之人的功力太低,配不上这柄绝世仙剑。远近楼头房内,几双恶毒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焦躁而不安定的气氛伴随着长长的街道延伸,几乎使人感觉整条街上的空气都在燃烧。那灼热的感觉并非来自于任何物理原因,名为“贪婪”与“嫉妒”的火焰在人类的心灵上熊熊飞腾。
焦躁的渴望使人身心滚烫,热血在心头沸腾。这股灼热的渴望贪欲很快又被弥散空间中的道道思感所压制。不算太远的地方,一个强大的元神正以属于顶级高手的方式显示着它的存在。窗缝中、楼道旁,一点点无声的叹息同时响起,眼看着碧波银浪与青燕飞隼交汇相接。
“她怎么来了”周洛惊诧莫名,目光远远投去,注定方砖古墙。砖墙上砌出格格古朴的窗花,迷蒙匹练的长长青光飘过花格上方,一道青影驾驭着光华落到周洛身旁。他这才知道这柄当年姑射仙子所炼仙剑为何呼为“青衣”。
青青的剑光迷离乱放,笼在李卓身周,长则数尺,短则三寸,光华流转时时变幻,又有七彩霞纹,又有银星如带,一张熟悉的脸孔在青芒银带中英气勃勃,俏丽无双。李卓虚立在周洛身前,仿照欧洲贵族礼仪以舞蹈的步伐轻轻行礼,得意地旋转身体,让周洛看个清楚。
清波起伏,云蒸霞蔚,仿佛一条缀着彩花云纹的青色长裾被纯银镶嵌的玉带缠在她腰间,美轮美奂。
“你,你……你怎么来了?”周洛心里又惊又乱,又有几分心虚,一边是为了琰与方妤,另一边却是因为李卓功力大进,举止失措,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踌躇良久,问出这么一句话来。
修行求道本来是一件极辛苦的事,其中又分为“体”、“用”两道,以修炼真气为“体”,各种实用技巧为“用”;体悟天道提高境界是“本”,使用术、法为“末”。种种或强劲、或眩目的法术其实都是末节,是对真气、天道的领悟运用,并不是必须的。真正起到改善体质、脱胎换骨,使人提高生命层次作用的还是对本身元气的培养,在铸基初期尤其如此。打坐、练气,本身都是很枯燥的东西。周洛以往从未预算过将李卓培养成为什么“战力”,也不指望她精通什么剑术、什么法诀,专心延年益寿,改善体质就好了。可短短两个月间,李卓无论真气修为还是驾驭剑光,人剑相融,进步之快简直使人难以相信。令周洛惊讶无比,他心思复杂已极。
“难道,难道,峨嵋派的入门功法比穹庐散人还好么……还是我没研究清楚?”周洛扪心自问,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追问:“秋……你到底和秋老学了些什么?”
“我慢慢再跟你说。”李卓站到周洛身旁,右手悄悄握住他手腕,熟悉而又有些不同的笑靥让周洛心头一跳,不禁有几分心虚。
一组飞舞的鳞刃回到周洛身旁,在彩霞青影发出的光芒照耀下纤毫毕现。他伸手揽着李卓的纤腰,右掌平伸,千锋刃象归巢的乌鸦般片片自动落到周洛平伸的右掌中,旋即消失不见。
随着千锋刃的收回,片片血腥残忍的记忆在心神中逐渐清晰,恶心的感觉使周洛直欲呕吐。沉浸对功法妙诀的体会之中,对于被周洛活剥凌迟的“道具”他没多少感觉,可是一旦回过神来又感觉极为不适。他偷偷向方妤瞥了一眼,心念电沉,情不自禁地向脚下的琰窥去。一时之间,对方妤、对琰,以及身边的李卓种种复杂的心思交织一起,混合着恶心呕吐的感觉,错综难明。
淡淡的血腥气回荡在鼻端,周洛踌躇犹豫,终于忍不住回到开始的问题,问道:“你怎么会到香港来的?”
李卓白了他一眼,说:“当然是因为你了,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到香港的人可真不少。”
周洛愕然道:“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李卓琼鼻微皱,冷哼一声,道:“当然有关系!你来得我来不得么?两个月不见人影……”又瞅了他一眼说:“是不是亏心事作得多了!”“怎么可能……”这话正中周洛心事,让他心虚不已,“嘿嘿”赔笑装傻糊弄过去,只是说起话来未免就没有什么低气。幸好李卓也没有深究,螓首抵在他胸前,食指在他胸膛戳戳点点的用力教训说道:“先是香港差点打塌半个,然后又搞出什么‘点金术’,你以为你真是神仙啊!”
两人窃窃私语,在纵横的剑气琴音中,任凭风高浪急,胜似闲庭信步,旁若无人唯唯低语。恰似春来早雨,润物无声,绝世高手的无形威势正是这一刻在许多人心中播下了种子,扎根发芽。却没有多少人知道,此时的青符门主,新一代宗师高手就象长过了头的糠心萝卜,心里发虚。
周洛一颗心渐渐沉沦下去。四方楼,与三老的一场大战。后果,嗯,还在意料之中。可是那黄金……周洛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书到用时方恨少,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抛售黄金与金融,乃至全国、全球经济的关系倒不是一点概念没有。听李卓这么说起,也似乎,好象,确实,是有点问题。可是要他当时主动想起来,那是不可能的!
这叫什么事啊!为了填平一个坑,自己挖了一个更大的坑跳下去……周洛摇了摇头,暗自苦笑。心中却另外滋生出一股忿忿不平,不甘被束缚,砸烂一切的黑暗怨念。
李卓吃惊地看着周洛。周洛的反应和她预想中大相径庭,身形不动如山,一双眼睛深邃幽黑,隐隐散发着桀傲不屈的嚣张。让她担心,却又感受到另外一种空前强烈的刚强,敢与天争、与地斗的无畏豪情。
灯光闪烁,苟延残喘的电缆终于支持不住,远近陷入昏沉的黑暗。剧烈的打斗已经摧毁了幽篁楼近处的所有,建筑、植物一切都被夷为平地。废墟中,唯有闪耀着深黯红光的一座高楼突兀竖起。那红光鲜艳得怕人,却不发出丝毫的光芒,只贴在古色古香的建筑外流动,象燃烧的岩浆。
强大的气息交相冲突。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承受这样的压力,方妤一边组织着一线天宗的弟子们执行紧急预案,一面心中不知是何滋味的频频回首,将目光投向那残存的孤楼。
幽篁楼上,蒙蒙的彩华照亮了依偎的情侣,清晰无比。
黑暗的背景下,周洛略微显得有些柔软的脸颊棱角分明。李卓拉起他的手掌,一双温暖的小手将他左掌握在当中,柔声开解,安慰他道:“没事的……这件事我问过姥爷,只要不大规模抛售黄金,再同上边协调一下暂时也不会有问题的。”
“我没事!”周洛伸过右手合拢在左掌上,抚慰着李卓的双手,微微一笑,脸上的笑容却越变越冷厉,“想要给我找麻烦么?从我这里讨好处总要付点代价出来。去他妈的!我这双手……力量掌握在我手中就是不安全的,哪怕什么也没作。狗屁!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谁给的他们决定别人命运的权力。我还想说,国家机器掌握在他们手里我还不放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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