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她瞪眼看她,龇牙瞪眼恐吓他:“你好好写,不然我告诉爹爹……” 话没说完,里面就咳嗽了一声,两人都乖乖的整理表情,一个正襟危坐的写功课去了,一个面带笑意的进去:“爹爹,您的武功进益了!” 在里面能听的清楚外面极尽是耳语的说话声,这个进步还不小呢。 四爷蹲在地上,把不算达标的水泥往地上抹,很好的掩盖自己的尴尬。武功十年迈进一小步……不提也罢。他问孩子说:“今儿不早回来,去哪了?” 龙儿的表情一下子就严肃了起来:“去了郭家。郭都督到现在都没有到京。朝闻阁得到的消息说,他们夫妇已于两月前离开了,没道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林雨桐从后面摘了石榴回来,问说:“走陆路还是水路?” 龙儿接了她娘手里的篮子:“陆路。”说着就叹气,“我不是很明白,他们有什么理由非得穿过南宋的地界过来……走海路直接上津港,也不过是两天的路程就到京城了。怎么会走了这么久。” 孩子紧张倒是在所难免。毕竟水师的都督嘛。 但林雨桐觉得应该不是忠诚方面出了问题,真正出问题的地方只怕在于那两人只怕是为了寻找故人去的。中间又被什么事情给绊住了而已。 她这么一说,龙儿就皱眉:“那这……在朝为官,怎么能不遵守规矩呢?”还像是江湖客一样的来去自由,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四爷放下手里的活,出来坐在门口的石墩上,就着边上的水盆洗了水,这才拿了茶壶倒茶喝了一口:“十年间,也就出了这一次差错……况且,你掌握着朝闻阁,当真不知道那夫妻俩是做什么去的?” 知道! 江南七侠在北地的经历不算是愉快,他们又都是南地人。先是对新宋朝对金人的态度不怎么满意,紧跟着又因为新宋不肯认南宋为正统的事反感。在他们看来,自家这种行为,才是造成南北两地隔江而治不得江山一统的元凶。 虽说他们当年离开,是有因为郭靖婚事的原因,但随后这么些年,一直不肯见郭靖,这却是政见不同导致的。郭靖认为南宋的官员**,从上到下,清官难见。但新宋却政治清明,一片欣欣向荣,可柯镇恶却觉得并非如此。倒是更愿意相信那些学究们的话,认为新宋并非宋,而是掺杂了女真和党项,大部分都是胡人的思想,不算是正统的汉人。而南宋一些读书人,更是视新宋为洪水猛兽。在他们的眼里,这允许女人为官,叫女娃儿上学读书习武认字,简直就是异端。 南宋朝廷呢,正好以此为借口,大肆的宣扬。朱熹的理学在这样的背景下,在南宋的发展要迅猛的多,读书人言必朱子! 意识形态上的分歧,这是最难统一的。 四爷给恒儿的作业,也都是跟朱子理学相关的东西,用四爷的话说:“你至少得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才能知道怎么反驳它,以达到怎么利用它的目的。” 因着本就不是带着学习的目的学的,因此,孩子是先怀疑,然后论证。 最开始谈到朱熹的时候,就说到他是二程程颢、程颐的三传弟子李侗的学生,说到二程,那自然就得看看二程的学说了。 学这些的时候把孩子学的一愣一愣的,“孔子说‘克己复礼’……”这个‘礼’,是说周公时所推崇之‘礼’吧,“可二程则说,‘视听言动,非理不为,即是礼,礼即理也’,这又是什么道理?” 是说二程的学说根基,便是强词夺理。你说我没根基,我说我有。我就说孔圣人的说的‘礼’便就是‘理’!礼即理,理即礼。 他们的理论基础便是这么一句话。可这句话却是他强行解释来的! 一句话叫这孩子揣摩了一个月,最后得出结论说,任何一个学说,能兴盛,不是它本身多高明,多是其所处的时代做出的选择。 其他的他也学,但唯一推崇的也不过一个‘格物致知’而已。 四爷并不要求他非得成为一个理学大家,能跟大儒坐在那里辩上一辩,那不切实际。也不是非得把物理化学得吃透,这也是强人所难。要紧的得是叫他了解这些,从而从思想意识上有大的转变。 曾经四爷也跟林雨桐提过:“当年皇阿玛不博学吗?对西方自然科学的兴趣比谁都浓厚。但却从来只当是兴趣,却没想着……” 剩下的话不用说林雨桐也明白了,所以,他不是要让这孩子成为一个什么都懂的全才,却要教他看事情的眼光和格局。 龙儿如今也不关注江湖的消息,更多的视线放在朝堂上。比如说南宋那边,不光关注朝堂,甚至是后宫也在她搜集消息的范围之内。 但这些事,她都是跟她娘说的。以她的意见,其实跟南边,也不是非打不可的。 林雨桐知道这孩子的意思,她多少记得一些历史,知道的比这孩子要更多一些。这理宗皇帝家的事,那说起来,也真是够写几本书的。他本就是过继来的养子继位的,继位之初,很多事情都得看太后的脸色,包括这选后的事。太后不是亲妈,更得尊重。于是,选后的时候就出现了有意思的事。当时做皇后的人选有两个,一个是已故谢丞相的侄孙女谢道清。一个是县衙小官休弃了的小妾胡氏所出的闺女贾氏。这贾家的闺女倒是貌美,理宗比较中意她当皇后。那个谢道清嘛,一只眼睛瞎了,还长的黑,又家道中落,老大年纪也嫁不出去。真要嫁,得一笔特别丰厚的嫁妆,家里也凑不出来呀。这家人也奇葩,既然如此,那就送宫里吧,许是皇帝与众不同呢。皇帝的眼神和审美都正常,但是架不住太后呀。也是这位谢家女郎的运道奇怪,她自身的条件本就已经很糟糕了,谁知道她又病了。而且是奇怪的病,症状是皮肤越变越白,白的耀眼,杨太后就觉得这谢家姑娘生的奇异,这是天给的暗示,必须得立为皇后。但从医学的角度看,那就是白化病吧。 就这么着,谢氏做了皇后,贾氏成了贵妃。这位贵妃许是后世不大有名,但她的弟弟却赫赫大名,此人便是贾似道。 龙儿低声道:“那边宫里的消息,这位皇帝服用一种养生丹药,那药我看了,有些不利子嗣……” 嗯? 还有这事?可要是真这样,倒也解释的通。没道理这一代一代的都没儿子,只能过继。还不定这背后是谁的手段呢。事实上这理宗一生,也就是贾贵妃给生了这一个女儿,这位瑞国公主死的时候才二十二岁,皇家的独生子女呀,受尽宠爱,可也没能挽回生命。这个闺女去了之后,理宗的身子就不大好了,撑了三年也死了。还是谢皇后过继了一个儿子,继承了皇位。 正思量呢,就听龙儿又道:“那位贾贵妃……病了……” 病了? 哦!确实是,这贾贵妃在瑞国公主六岁的时候就去了,怕是这场病害的。 龙儿就说:“这女人心计深,且私心重,她父亲早逝,娘家还有一同母幼弟,她一心扶持这个弟弟……”这中间,就有很多可利用之处。 只要这个女人……她暂时不死。 “我想干预这件事情……”她这么说。 林雨桐愣了一下,看四爷:你闺女这是想弄一个奸臣乱国呀。 可事实上,便是贾贵妃死了,她弟弟也还是一样被提拔起来了,并且真成了奸臣……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