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大唐不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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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来岁的冀王带在军中,大有可为?
你想为什么?
难不成想让冀王将来做将军啊?
一时听不出苏大为话里的意思,只觉得不像是好话。
再偷看武媚娘。
这位天后,如今大唐最有权势的女人,脸上的笑容凝固住。
眼中射出刺骨的寒芒。
武媚娘大袖一挥,彩袖如刀片般扬起。
那是她的习惯。
十二卫大将军,三省六部官员,大唐左右二相都明白。
只要武媚娘手一挥下,就必有人人头落地。
刺骨的森寒,一下子爬上所有人的背后。
糟糕!
就见武媚娘大袖狠狠一甩。
“就依卿之言!”
哎?
一向狠辣绝情的天后,这次居然退让了?
这怎么可能?
满殿大臣,集体傻眼了。
躲在大殿屏风后的李贤等诸皇子,更是一个踉跄,差点摔到地上。
母后,你怎么可以让我们跟苏大为那个恶人出去打仗?
呜呜~他还不趁机折磨儿臣我啊!
李贤当真是欲哭无泪。
大殿上,整个气氛为之一变。
群臣先是看向武后,看到一向以女强人示人的天后武媚娘,脸上竟罕见的露出疲惫之色。
这是……
终于在苏大为咄咄逼人的气势下,退让了?
原来,如此强势的武后,也会退让啊!
再转头看向苏大为时,所有人的眼神变了。
看着造成这不可思议局面的人。
一时心中充满震惊,不可思议。
更多臣子则是在心中暗自琢磨,看来天后还是忌惮苏大为啊。
此人足以左右天后与陛下之间的局势。
万万得罪不起。
已经有心思灵活的大臣,想着要怎么与苏氏建立好交情。
若不能结好苏大为,至少也要和他身边的苏庆节、程处嗣等人交好。
不提殿上众人心思活动。
苏大为大开双臂,向武媚娘郑重行礼:“臣,谢天后信任,必会保证诸王安全,若有差池,唯臣是问。”
“好。”
武媚娘几乎从齿缝里蹦出一个字。
接着冷冷甩了下衣袖:“哀家乏了,剩下的事,你与陛下商议后,再呈报哀家。”
“喏。”
虽然武后是做出退让了,但显然,她也要让众人知道,她很生气,很不爽。
现在离开,就是表明这一强烈态度。
但同时,她也没放弃权柄。
让李弘与苏大为定下进兵方略后,将一切呈给她过目。
牢牢把住最后的审议之权。
现在大唐的朝堂上,就算是天子李弘的圣旨,想要颁下去,除了用皇帝印,还得加盖天后印玺,方才生效。
“儿臣,恭送母后。”
李弘强忍住想要上挑的嘴角,向着武媚娘恭敬行礼。
这一仗,是他与苏大为赢了。
……
昏暗的佛堂中,有一位身披铁甲的大将,向着前方一个朦胧的人影,微微鞠躬。
那人影背着他,不发一言。
好似看着眼前的佛像,陷入沉思中。
背影不说话,那金甲将便也不敢出声打扰。
只是看他身上的衣甲,赫然是唐军高级将领。
但如此高位,对着面前的背影,仍然摒息静气,显出无比的崇敬。
许久之后,那背影终于缓缓转身。
向着身后将军道:“此次多亏你向我报信,使我掌握朝廷动向。”
金甲大将,赫然便是白天在朝堂上,向苏大为发问的右武卫大将军,宗室李玄信。
做为大唐十二卫大将军之一,手握重权,兼为宗室。
这原本是一个绝不可能背叛大唐的人。
此时,被萧礼一言感谢,李玄信忙双手抱拳,面现激动道:“钜子说哪里话,若无钜子,似我这等人仍在蒙昧之中,不知为何而活,又不知此生有何意义。
多亏钜子指引我等,使我们看到前行的方向。”
微呼了口气,李玄信继续道:“白天朝堂上那些争斗,越发证明钜子真知卓见,所言非虚。这个朝廷病了,只有用钜子的理论,动员广大百姓,进行变革,才能救天下!”
萧礼那张被一道刀疤划过的脸庞上,有一种特异的魅力。
他伸手用力拍了拍李玄信的肩膀,点头赞许道:“昔年太宗言,水能载舟,亦能覆亦,正是如此。我们这些人,怀有理想,自然不被朝堂上那些营营苟苟之辈所容。”
李玄信郑重抱拳:“愿追随钜子,改变这个天下。”
萧礼眼眸中闪过深思的光芒:“依你所见,苏大为出兵,确实吗?”
“不会有错,舍他再无别人,而且此事天后与李弘皆认可,只不过苏大为奸猾,要将几位皇子带上随军。”
“呵,我素知苏大为,小心谨慎,狡兔三窟,哪怕是对武后和李弘,他也不是全然相信,这么做,不过想给自己留几道保命符。”
“我亦如此认为。”
“只是这样做,今后的路,他是越走越窄。”
“钜子,我们当如何做?”
“这是天赐良机,趁着苏大为出西域,咱们可以实行那个计划了……”
萧礼未提是什么计划,显然李玄信是清楚的。
李玄信双眼流露出亢奋的光芒,满面红光,沉默着,用力抱了抱拳。
“喏!”
……
贞观十四年八月,唐灭高昌国,九月置安西都护府于西州交河城。
管理西域事务。
二十年六月,西突厥可汗请和亲,唐使其属下割龟兹、于阗、疏勒、朱俱婆、葱岭五国为聘礼。
二十二年,唐军进驻龟兹国,便将安西大都护府迁至龟兹国。
即后世新疆库车。
并在龟兹、焉耆、于阗、疏勒四城修筑城堡,建置军镇,由安西都护兼统。
简称安西四镇。
贞观以后,安西四镇时置时罢。
军镇也有所变动。
永徽元年,李治根据西域形势罢四镇,安西都护府也迁回西州。
显庆年间,大唐平定了西突厥阿史那贺鲁的叛乱,次年,都护府又迁回龟兹城。
四镇随之恢复。
在那之后,一直至今,四镇在大都护裴行俭的经营下,始终屹立于西域,统慑西域诸胡。
成为大唐的象征。
但是如今,事情发生一些微妙的变化。
来自西北的风沙,吹拂在草原上,一直吹打在疏勒城的城墙上。
执行巡守的老兵,郑二郎啐的地一声,向地上吐了口唾沫。
刚才伸了个懒腰,一不留神被一股恶风吹到嘴里,灌了满口的风沙。
“这鬼天气。”
郑二郎肩膀上扛着长枪,拍了拍腰上的箭壶,背后的大弓。
这个动作是他的习惯,每次巡逻前,都会检视一番。
武器,带给他极大的安全感。
在这种鬼地方,唐人是外来的,时刻都会置于危机中。
也只有手里这些兵器,这些老伙计,才能带给他足够的安全。
检视完毕后,他向身后瑟瑟发抖的新兵蛋子徐九郎瞪了一眼:“一会跟紧了我,不要走散了。”
“喏。”
徐九郎年方十九,是今年刚到四镇来轮值的府兵。
据他说,家乡遭了灾,他跑得快还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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