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家族第一-《唐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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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话,把酒囊递给云烨,拉他坐在火盆边上,又拿起一个铁签子,串上一个香肠继续烤。

    “老何你何必如此苛待自己,你把家里带来的仆役全都派去运布匹,粮食,也不留几个照顾你,都是娇生惯养下的,能受得了这个苦?”云烨今天才知道老何身边已经一个仆人都没有了,全部被他打去运牛皮,羊皮回京城,再顺便运些布帛回来,不需要丝绸,那东西在朔方没有市场,这是老何千叮咛万嘱咐的的事。

    看老何不做声,云烨又说:“家里的护卫不是苦力,你不能让他们去干苦力在干的事,现在牛羊杂碎都被大军吃了个干净,你也没有什么事了,好好休息一下才是正理,钱是赚不完的,你急个什么劲啊?”

    “兄弟,你是家里的家主,你云家现在蒸蒸日上,家里的生意也做的隐蔽,书院有是一个挣名声的好地方,钱粮不愁,仕途是你不想走而已,如果有心,你现在的品级已经够高了,再爬一爬也不是不可能,云家就是原地踏步一百年,也不是我何家可以比拟的,你不知道我家里的情况,这次出来,我把家里最后的一点底子都掏出来了,不怕兄弟笑话,你嫂子的饰都当了,如果这回生意失败,我只有死路一条,还好,兄弟你目光如炬,看得准,哥哥这回了一笔,光运回去的牛皮,羊皮在长安就可以卖两三千贯,这一来家里就放心了,我也就安心了,那些货比我的命重要多了,家里的护卫都是老人了,知道轻重,生生死死几十年过来的感情,他们不会埋怨的。”

    又是一个把家族看得比命重的家伙。云烨回想自己来到唐朝之后的所作所为,不禁苦笑,自己千辛万苦的谋划其初衷居然与老何别无二致,可笑自己刚才还劝了老何半天。

    两个大男人窝在屋子里都没有想要说话的意思,只有老何签子上的香肠被火烤的滋滋作响。

    月已当空,香肠也吃完了,老何把云烨送出屋子,两人都抬头看天,有些忧愁,如果是一男一女的话,云烨很希望把这种感觉继续下去,只可惜身边的是一个像面包一样的胖子。

    有人在吹胡笳,这里叫潮尔,最早是两片芦苇叶子,后来逐渐就成了笛子的模样,生音哀怨,让人有一种撕心裂肺的感觉,这不好,胡笳十八拍不是一个吉祥的曲子,朔方城现在不需要哀怨,不需要复杂的感情,需要的是战士出征的雄壮,比如希特勒的军歌就很不错,哪怕是鬼子进村的音乐也远远过了这让人断肠的胡笳十八拍。

    就在隔壁院子,吹胡笳的就是该死的许敬宗,他在自伤自怜,还是要别出心裁的引人注意?

    不管了,他成功了,成功的引诱了好奇心比天还大的云侯爷。

    很潇洒的姿态,除了一个肥肚皮有些碍眼,其他的都好,斜靠在院子里的影壁上,披散的头刚好遮住半只脸,月光一照,简直就是贞子在世,潮尔再出鬼叫一样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你觉得你很惨?你觉得把你弄到朔方是我故意害你的?”云烨本来想转身就走的,还是忍不住话了。

    “下官午间还在东羊河上与家人漫溯,晚间就接到军令,要来这大漠荒垂之地,下官的命运之奇,大唐罕有。”许敬宗停止了吹潮尔,笑着对云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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