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沧海之水 巫山之云-《一剑浮生记》


    第(3/3)页

    “昆仑弟子本想隐瞒此事,可是峨眉弟子心志坚定,竟上报了师门。峨眉和昆仑各自调查一番,也没查出个究竟来,两人这一场鱼水之欢来得莫名其妙。两人别无他法,在师门的严令下,还俗成婚。”

    众人皆觉此事真是奇也怪哉,又有人问道:“老先生方才为何又说青年男女要小心呢?”老先生淡笑道:“天水派掌门的幺子和鱼家掌门的侄女,天山的男弟子和飞仙门的女弟子,也都遭遇了相同的情况。据老朽所知,目前这样的事已经发生了十几宗,皆是青年男女,又都查不出任何原因。”

    众人闻言不由目瞪口呆,这世间竟然还有这样的怪事。有人迟疑道:“这不会是鬼神所为吧?”老先生打断道:“这世间哪有什么鬼神!江湖之大,无奇不有,这想必是有人刻意为之,所以老朽才奉劝各位小心为上。”老先生又奉上几条江湖趣闻之后,便收拾银两去了。

    说书人虽然离去,但留下众人疑神疑鬼,特别是年轻貌美的女子戒备十足。巫千雪和花未眠也露出不自然的神色,而顾惊仙依旧是冷若冰霜,完全不以为意。气氛古怪地用完饭之后,几人便谈起接下来的打算。

    张元宗决定独自前去一线天,巫千雪和云峥提议一同前去。张元宗淡然摇头道:“一线天乃是杀手组织,岂会愿意他人知晓其根基所在?我幼时在一线天待过,所以我一人前去也方便行事。”

    听他如此言语,两人便不再坚持,最后巫千雪带着云瓷同云峥返回武林源,等待张元宗。花未眠本请求巫千雪同她一道放回花家,但是巫千雪以时机未到为由推辞。顾惊仙自是前往苏家,帮助师弟苏航防备太一教卷土重来。

    最后留下沈睿一人,他对花未眠执礼道:“在下想要向花家求取几种特制的疗伤圣药,能否同花小姐一道?”几人皆是心知肚明,苏家和花家同在南疆,那么顾惊仙和花未眠必定同道而行,他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同为四大世家,花未眠也不好断然拒绝,只得答应。

    初时,张元宗故意胡走乱撞,因为他并不确定蓬莱是否知晓一线天的所在,若是不知,他们或许会把自己当做引路人,他不得不谨慎。行了一日,他便发现有人跟踪自己,遂又南辕北辙一通。他把跟踪之人引进一片枫林,然后隐在树杈上欲瞧个究竟。

    秋风微凉,然枫林色彩浓烈,红得让人沉醉迷离,渲染得秋天也多了几分暖意。一位妙龄女子螓首张望,玉容流露出四分焦急,三分惆怅,又三分苦涩。她是一朵绮丽多姿的桃花,却开在这个错误的时候,热烈的秋景平添了悲伤。

    张元宗纵身飞下,忽然间视野里出现了无数白色的毫光,迷离了眼神,脚下铺陈的红叶如波浪一样起伏,枫林更加生动了。他好似陷入了一团温柔之中,飘飘忽忽成为画卷中的一笔。他抬头望去,只见花未眠眼波流转,绽放一抹娇羞。

    身躯忽然被抽离了重量,轻飘飘的好似无形,意识肆意游荡,无拘无束,变得迟钝又轻松。一粒种子在心底萌芽、扎根、生长,须根刹那间布满了每一寸血肉,紧紧抓住一意一念,绿芽须臾间长成参天大树,开满了绯红的桃花。

    花未眠瞧见心仪之人就这样清清楚楚地出现在自己眼前,露出明朗的笑容,含着浓浓的深情,感觉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她生怕自己一伸手就会破碎这个梦,在他灼灼的目光里红云浮现,心跳加速。

    恍恍惚惚,两人的视野全是枫叶的红,化作流光溢彩,包围着他们。花未眠终是知道这实实在在是一场错误,可是她心知即使犯错,这也可能是一生唯一的机会,她不愿放弃,她想彻彻底底地沉沦一次。

    张元宗身体里膨胀的情绪溢了出来,目光紧紧落在那一朵桃花上,神魂颠倒,六识昏聩。他环抱着软玉温香,心情化作停在云端的小鸟,花未眠光彩夺目的艳丽,勾魂夺魄的妩媚,触动心弦的娇羞,共同酝酿着绝世的芬芳,无人可以抵挡,无人愿意清醒。

    鸳鸯游弋叠影徜,枫林化作芙蓉帐。衣带渐宽,意乱情迷,以落叶为床,以天光为被,两个灵魂紧紧纠缠在一起。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忽如火烧连营,忽如水意漫漫,耳畔是仙音缈缈,鼻端是香气飘飘,两人甘愿零落成泥,让花与土酣眠。

    张元宗和花未眠混混沌沌,不知今夕何夕,欢愉包裹之中唯一的感受是,身躯化成了水。水真是一种奇妙的东西,两人交融在一起,时而柔暖如温泉,时而刚猛似瀑布,有温情脉脉的爱怜,有力量迸发的激情,好一场旖旎的风景。

    忘我的欢愉,那还顾得上时间的流沙,待云消雨歇,张元宗沉沉睡去,而花未眠除了倦怠,却神志清醒。她此时恢复理智,明白此事的异常,想起说书人所言之事,赶忙一边羞怯地收拾好两人的装束,一边警醒地留神四周的情况。

    不知为何,张元宗依旧沉睡不醒,花未眠毕竟也算到上一名神医,对张元宗检查一番,发现只是单纯地昏睡,并没有中毒的症状,也未残留有任何的药物。她痴痴地盯着身旁的男子,忽略身体和心理的变化,她现在必须要做一个决定。

    当张元宗醒来的时候,他正躺着一家普通的客栈之中,记忆停留在自己飞向花未眠的那一刻,却不知为何会在这里。他起床寻到小二询问,小二谦卑道:“是一位姑娘送公子来的,她还吩咐若是公子醒了,告诉公子一声,她回南疆去了,勿念。”

    张元宗的心忽然有些发寒,那段失去的记忆,并非无迹可寻,以他敏锐的心思,自是推测出可能发生的事实,却不知是如何着了他人的道。那个妩媚的女子可有伤怀?她既然未等自己想来便离去,看来多半是发生了不应该发生的事。

    是否应该去寻她问个明白,张元宗犹疑不定。巫千雪的幽影在眼前浮现,如是一株在夜风中摇曳的优昙。

    ;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