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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呢？”

    “……她想为娘杀了宗主，但失败了。”

    他的声音很轻，若不是臣乾仔细在听，怕是听不清楚。

    臣乾忽然想起了刚刚宗主说的最恨背叛者。

    “可我杀了她。”谭漓低低啜泣起来，“我，对不起她。我，因为自私，我必须杀了她。我，我，呜……”

    臣乾不再说话，只轻轻拥住他，小小的少年找到了依靠一般，哭的更凶。“我害死了娘，害死了堂姐，我亲近的人全被我害死了。小萌，你也会被我害死的。”

    “说什么傻话呢。”臣乾摸了摸他的头发，感受着左肩上传来的湿润感，声音很是温柔地安抚他“不是你的错，就算你不杀她，她也一样会死，你只是帮她解脱。”想到女人伤痕累累的身体，臣乾压下心底那丝诡异的兴奋感，继续温言道“你也看到她身上的伤痕了，就算你不动手，那个宗主也不会放过她的，她以后只会受更多折磨。”

    “不必为此愧疚，换做是我也会这样做的。”

    “可是……”

    话还没说完，臣乾蒙上他的眼睛道：“安心睡一觉吧，等你醒过来，一切就过去了。”

    到底是小孩的身体，哭过一阵后，纵使心里再多思量，也拦不住澎湃的睡意，因得对鸡小萌的信任，谭漓生平第一次放心地睡了过去。

    “你做的很对。”半梦半醒之迹，臣乾用蛊惑般的语气在他耳边说“这本来就是一个残酷的世界，你该学着适应，不管对错。”

    臣乾放下手里的安神草，将之放回袖子里。

    说起来，这还是小少年走密道的时候告诉他的，这种草可以助人失眠的时候快速入睡，只不过经常被用作迷药的主料来使用。上次练习化形的时候便偷偷摘了一颗藏在袖子里。

    动作轻柔地给小少年盖好被子，臣乾也变回小鸡的样子在他枕头旁边坐下，他现在还是幼年体型，并不能维持太久的人形。

    尽管目睹了女人被杀，臣乾内心却是毫无波动的，说不上是残忍还是什么，他从来对生命都是极其漠视的态度，无论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然而在上辈子大概也没有人会拿着这个拷问他的三观，是以不抽烟不喝酒不看三俗小黄文不讲黄段子的臣乾成了众人口中的正直青年。

    但对生命的消逝，他在这方面的确是生不起半分怜悯或是别的念头。或许看起来十分残忍，但他这种状态，却是在流火宗这个魔宗里生存下去的最合适的状态。

    这里是修真界，魔修的地盘，而非善堂。杀戮之事从未停歇过，纵使是正道修士，为了修炼，为了活下去，也定要经过剥夺他人性命这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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